江北瑞套上自己的軍裝，戴上帽子，看著還在睡的唐韻，心裏有不舍，但他也要回去了。

“小逸，我請了護工，幫你照顧唐韻，有護工幫忙，你也能輕松點。”

江北瑞囑咐著。

“還有就是下午的心理醫生，有醫生和護工，你可以分點精力到別的事上，你想回去上班就回去上吧。”

唐逸點點頭，認真記著江北瑞的囑托。

江北瑞調整了一下帽子，回頭看了一眼床上的唐韻。

他走到病床邊，“我知道你醒了，睜眼。”

唐韻緩緩睜開眼睛，安安靜靜地看著他。

江北瑞想對他說些什麽，副官催促道：“上將，我們得走了。”

江北瑞深深看了唐韻一眼，什麽都沒有說轉身走了。

唐韻閉上眼睛，道：“再見。”

江北瑞沒有回頭，“我過兩天再來看你。”

唐逸坐到椅子上，打了個哈欠，唐韻睜開眼睛，伸手托著弟弟的臉。

“困了就回家睡吧，眼圈黑得跟熊貓似的。”

唐韻心疼地看著他。

唐逸搖搖頭，“不要，我在這兒守著你。”

“守著我幹什麽？怕我又想不開啊？”唐韻問。

唐逸伸手握住哥哥的手，滿眼的擔憂。

唐韻笑道：“放心，我想通了，在你沒過上好日子之前，哥哥一定不會死。”

有了哥哥的承諾，唐逸俯身趴在床邊，慢慢閉上眼，漸漸睡過去。

他做了一個夢。

他夢到他身處一片蔚藍的海中，有人在唱歌，歌聲混著海浪聲，憂傷而溫柔。

他尋著歌聲游去，遠遠地看到擁有銀白色頭發和魚尾的人魚。

人魚回頭看向他，同樣銀白的眼睛裏全是冷漠。

唐逸在想自己好像認識這條人魚，但在夢裏，他有些看不清人魚的面容。

只記得人魚淡漠疏離的眼神。

人魚向他游過來，然後一個轉身，用魚尾巴狠狠抽了他的臉，並且罵了他一句：“渣男！”

“！”唐逸猛地睜開眼睛。

“醒了？”唐韻坐在輪椅上，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唐逸。

唐逸坐起來，撓撓頭皮，問：“我怎麽睡床上了？”

唐韻正在吃飯，他回答：“護工把你弄上床的，你睡得太死了，都沒弄醒你。”

“你接著睡吧，這些天你也累了。”

唐韻拿起小毯子蓋在腿上，吃完飯，他要去看心理醫生了。

手腕上的傷好得很快，那天唐逸來得及時，再加上江北瑞給他的醫療資源的確很好。

唐逸回想著剛剛做的夢，銀白色的人魚，那不就是艾利克斯嗎？

他怎麽在夢裏用尾巴扇他耳刮子？

唐逸甩甩腦袋，看著哥哥，問道：“哥，我想回去上班，好幾天沒去了，我想去看看。”

“那你去吧，有護工陪著，你放心。”

唐逸看著門外守著的人，“而且江北瑞還留了一個警衛員給我。”

唐逸一聽，立馬歪著腦袋往門外看去，門口果然有個站得筆直的人。

那人穿著便衣，但挺拔的身形和標準的軍姿，也看得出那人是士兵。

唐逸笑道：“北瑞哥挺在意你的，什麽都安排得妥妥當當。”

唐韻卻笑不出來，他還是不太明白江北瑞這麽做的原因，僅僅是因為當初他們的父親幫過江北瑞嗎？

那些不過是些小恩惠，江北瑞又何必費勁心思來照顧他？再說了他跟江北瑞的關系一直不好。

為何他出事，江北瑞會這麽盡心盡力？

唐韻想不通。

——

下午，唐逸回了動物園。

他先去看了看被人魚毀壞的新會館，損壞得很嚴重，看樣子是修不好了。

這是人魚毀掉的第二個會館了。

唐逸回到從前那個廢棄的水族館，他推開沈重的大門。

“艾利克斯？”

他叫了幾聲，沒有回應。

他走到水族箱錢，像往常一樣敲了敲玻璃。

一道銀白色的身影竄出來，“啪——”

人魚的手掌拍在玻璃上，唐逸被嚇得一哆嗦，唐逸看著貼在玻璃上的手掌，心裏撲通撲通地跳。

他回過神轉頭便於水中的艾利克斯對上眼。

赤紅色的眼睛，像是吃人的血盆大口，唐逸有些害怕。

艾利克斯冷笑，這人還敢回來！他居然還敢回來？他怎麽敢的！

唐逸左肩的圖騰閃著光，發出一陣陣的疼痛，這疼痛迫使唐逸跪坐下來。

他忍耐著疼痛，額頭布滿汗珠，忍耐疼痛之餘，唐逸努力擡頭看向艾利克斯。

艾利克斯眼神冷漠，他看著跪在地上的唐逸，猶如在看一只螻蟻。

唐逸霎時間停止了呼吸。

這樣的眼神與夢境裏的艾利克斯完全重合。

這是怎麽了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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